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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凤仪笃行录(全文)

不识医术,而敢奉命治病;未曾读书,而以圣书治病。真奇人奇事!究之即由专心致志而得耳。家父善考查病人心理,故能得其要领。彼为读书人,以书医疾,彼自叹服,除去胸中一切块垒,其病安有不愈者乎?

伦理理疗

家父在宣讲堂习学宣讲。某日,率二人赴下坎子村廉宅讲善书(该村距六家子三里)。系家婶之母家,故未及邀请,即前往焉。彼处闻家父能劝病,非令劝病不可。该村附近三里有高家杖子赵宅,祖母及孙媳三人度日。孙甚愚,不能理家务。媳则二十余岁,有气臌之疾(俗名大肚子病),不能起床者,已半载,百医无效,待死而已。彼之祖母,再四请求,家父遂赴伊家。入室内,见仰卧床上,腹高于身者且半,饮食均须乃祖母手喂,便溺亦然。家父察其声音颜色,知其因气致疾,乃问曰:『汝欲生乎?抑欲死乎?』病者曰:『欲生。但恐病太重,不能生也。』家父曰:『倘若信我,则能生。不然,不过三四日,即将呜呼,我且去。』病者闻之曰:『倘若能好病,我断无不信之理。』家父曰:『汝系青年人,有病在床,汝祖母偌大年岁,为汝煎汤熬药,服事一切,汝不但不感恩,且一味生气,哪能无病?汝大概自过门以来,既嫌贫,又嫌夫愚,终日不乐,心中烦闷,口内不言,故成此病,汝太悖天理矣!如欲好病,我告知你一个方法。汝照办,即能好。不然,无希望矣。第一,汝祖母服侍汝时,汝要心中感恩,且要说我有罪了,有累祖母。每有所服侍,便说此言。暇时,要向汝祖母追问,汝家祖父如何度日?祖母何时过门?何时生汝翁父?何时娶汝婆母?翁父婆母均由何时去世?彼时汝夫几岁?如何长成?聘娶汝时,均系如何设法?详细追问,要知汝祖母之千辛万苦。得暇便问,不必以汝病为心。倘若诚心照办,即能有望,他法不必用也,亦不可用医药。』当时病人发誓言,我必照办,家父遂去。病者如是办理,三日即起床,七日而痊愈,十日后赴母家矣。闻之者,无不称奇。

妇女之疾,均源于不明理,不知足,且暗动气。气臌之症尤然。彼既嫌家贫,又嫌夫愚,而对于祖母,更是恨怨无已,每日除生气外,无他事,安得不生病?家父告知其感恩,问祖母已往之经历,则良心动而怨气消,所谓阳长阴消者是也。彼既畏死,其心之诚,当不必问,诚则灵矣。倘其病不至滨于死亡,则其法虽善,将难灵验若此。人之将死,其言也善。吾谓善言之易入,亦惟将死之时乎?然亦危矣。

正气降邪

朝阳园团山子南屯李宅,系家父之表兄弟同族。其妻罹邪病年余。平日不能起床工作,邪病犯时,全身为球形,痰唾便溺,任意污秽,故室内不能居他人。巫医均束手。且有女,年十四,如痴如呆,见牲畜之粪便已干者,急拾起以食。家人忧心如焚,而莫可如何也。某年正月,家父至其家,在病人之西屋讲善书。病人犯邪气,大声曰:『谁在此吵闹?我不愿听,快走开。』家父知其自动,不能担此正气,乃曰:『我是讲善书,劝人做好事的,你为何不愿听呢?』于是到病室,正式与之谈论,而邪气百般支吾,并言他是某某大仙。家父曰:『既为大仙,何得害人?一家男女,不得安全,你岂非造罪么?』邪气终不服。家父观病人之形状曰:『莫非前世当看狱人,屈死人了。何以作此形状呢?』病人大笑而不答。次日,又与之谈论,终不去。家父是夜梦中观景,入一小户人家,见灶王位上,供一刺猬。已而醒,心甚不畅。晨饭后,入病人室,与其家人谈梦中事。病人大声曰:『那就是我也。』家父曰:『既是你,你就得走,不容你害人。』邪气乃央求送他,家父乃允其请。定于某日送之去,届时以往生咒及纸张等,焚化送之。病人之母女,均愈。

妇女好生邪病,社会流行久矣。溯其本源,或由心中忧闷,致成神经之病;或由身体污秽,而招邪气之疾。凡身体强健,精神畅旺者,决不罹此疾也。科学昌明,邪鬼作崇之说,究未能证明其有无。然而正气可以降邪,真理不可迷昧。家父之正气即足,故对于邪枉作崇者,甚愿除而去之。专请真理,不施异术,令其自退,其亦正气降邪之证欤!

由诚而明

清代甲午年,地方变乱。杨荫轩力行善事,施衣放米,远近贫人,咸倚赖之。时有同族王玉衡等三人,素无正业,常与匪人往还。某日,持袋牵驴,且带枪,前往借米。至杨宅,声言因匪人屡欲绑票,我等代说,故未来绑,非借与若干不可。杨荫轩欲令其满载而归,同族人不依,因之顿起口角。杨宅族人齐集,将王玉衡等绑缚,报告强抢,送至朝阳官府。此事决非杨荫轩之本意,但不能自主耳。当时胡匪闻说,多人欲焚烧杨荫轩之房屋,为之复仇。家君闻知,以为杨柏乃地方善人,竟遭大祸,我非去救他不可。我曾存羊角哀舍命全交之志,此其时也。主意既定,由田中归来晚饭后,向祖父告辞曰:『我将往杨柏家,为他办官司事。』祖父曰:『汝系农夫,哪能办呢?』家父曰:『我将舍命去办。他要受了祸,我等生活,亦无趣味。』语毕,乘夜偕表叔李全魁前往(表叔系为求膏药)。行三里许,家父忽见前面,明如白昼,约半小时之久。当时不觉,忽然又黑暗。家父曰:『适才何明亮乃尔?』表叔曰:『未也。』家父曰:『我见得真切,何得谓之无有?』语未毕,即曰:『杨柏先生之事,非六个月不能完结。我须赴县几次,某次如何现象,均一一知之。』并言将来国家如何变法,胡匪何时消灭,未来之事,预为说出者甚多。及至二道沟村,宿于白宅(系华之外祖家)。次日,亲身往见杨柏先生。杨柏虽不信,然因事累身,亦不得不然,乃听家父办理。始终均与前言无异。因家父着手办理,胡匪知非杨柏出心送官,故亦未加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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